【想祢的時刻】  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

認真的女人最美麗

在一個對女性價值常定義在傳宗接代功能的社會裏,哈拿的認真讓她自己從神那裏找到一條出路,為主而活……

劉幸枝

不管是台版的「犀利人妻」,抑或是韓劇「大老婆的反擊」……這些電視劇都一度在亞洲社會掀起熱潮與回應。

糟糠妻不再悲情,她們反敗為勝,在女人之間的戰爭中出人頭地,讓不忠的丈夫灰頭土臉,讓小三也無法得意。連續劇的故事停在這裏,大家皆大歡喜。總之,看戲的人像是陪審團的一員,因著編劇扮演的法官角色稱職而感到滿意。

這些連續劇的劇情,其實邏輯都很簡單,他們引人入勝的不過是讓人藉由劇情進入愛恨情仇的糾葛之中,至終看到一股怨氣終於吐出,著重的也比較是小情小愛的小格局。在舊約中也有大老婆跟小老婆的故事,但故事的內涵卻跟這種像「後宮甄嬛傳的勾心鬥角不同。

撒母耳記上一章一至廿二節這段經文,我們不要著眼在一個家庭,一個女人的故事。事實上,這段似乎是描述大老婆的故事,可以放在一個時代的大架構來看。

以色列人出埃及,進迦南地之後,他們正式進入士師時期。士師扮演的角色包括教導神的誡命、仲裁百姓當中的紛爭。這段時期維持約三百多年的時間。對比約書亞擔任領袖的光景,士師時期的後半段充滿了異教風俗信仰、道德風氣淪落。聖經用一句話來描述:「那時以色列沒有王,各人任意而行。」

奇特的是,在這個對女性毫不尊重的時代,聖經卻記載了三個女人,她們在混亂的時代中各自扮演不同的角色,卻認真且盡責的活出她們的特質,對周遭的人產生影響。這三位女人分別是:底波拉、路得及哈拿。

認真的面對困境

撒母耳記上一章一至三節描述了一位不孕的女性,在一個時代處境下面臨的生存壓力。她的痛苦在於,社會以多子多孫來定位女人在社會的價值與家庭的地位,但她卻生不出孩子。她的痛苦也在於,愛他的丈夫為了傳宗接代另娶小老婆,卻仍深愛著她,讓她既怪罪丈夫也不是,埋怨也不是。

哈拿的丈夫對她的偏愛,表現在每年獻祭時,總是把肉質最好的那個部份(和合本翻譯為雙份)分給哈拿,把次等的那份給了小老婆跟孩子們。

當時還沒有耶路撒冷的聖殿,敬拜的人都是到示羅的會幕敬拜神。獻祭有五種,其中一種叫平安祭或感恩祭,獻祭的祭物可以被保留下來食用,象徵與神相交,領受恩典。

哈拿拿了雙份,但形單影隻。毗尼拿卻是兒女成群,好不神氣。以利加拿的舉動明顯偏袒了他的大老婆。但他愛的舉動並沒有安慰到哈拿的心,相反的,哈拿更加痛苦。小老婆毗尼拿因為嫉妒在心,醋興大發,經常當她的對頭,講話刺激她。

「對頭」的意思是指讓人苦惱,講話傷人。這些話有可能包括,瞧!妳一個人食量好大,竟然要吃掉雙份的肉唷!看!神多祝福我啊!讓我生這麼多的孩子。看看妳,肚皮多不爭氣,神關閉了妳的子宮,讓妳生不出孩子來。原來,在古時以色列有一個觀念,他們相信女人不育,是因為把她的子宮關閉起來了。所以,「不使哈拿生育」5,原文是指把她的子宮關閉了。

哈拿因為她的話常愁煩難過。畢竟同一個屋簷下,看著另一個女人耀武揚威的指著她成群的孩子誇口,哈拿也只能潸然淚下,吃不下飯。每年去敬拜神這件事,成為循環的惡夢,她每次拿了丈夫獻上愛意的雙份祭肉,耳朵卻要聽另一個女人對她尖酸刻薄的數落。縱使丈夫安慰她:「有我不比十個兒子好嗎?」但這句話根本解決不了她內心的困境。

認真的求告神

哈拿的苦不只是在家中,也包括在社會上。她幾乎很難找到人訴苦;因為一個沒有生育的女人,在當時的猶太社會中是被輕看的。她根本無法有立場去對外界訴苦,博得別人的同情。如果她真的嘗試做,別人可能會回答她:誰叫妳生不出孩子來。

另外,哈拿的苦也包括靈性上的苦。當時生孩子常跟神祝福與否劃上等號。我們今天知道生不生小孩背後也有一些元素在裏頭,但在古代以色列卻認為這是神對那個婦人子宮關閉的懲罰。

哈拿因為生不出孩子,內心痛苦,可能也懷疑神是不是愛她、接納她。哈拿的名字,意思是恩典,但是多年來,她實在看不到神有恩典在她身上。所以她的失落不止是家庭中的丈夫之愛,也包括社會觀感,以及她在信仰中的自我形象。哈拿真是有苦說不出!

正因如此,在撒母耳記上一章十至十六節有數次描述哈拿心裏愁苦,例如:十節:「哈拿心裏愁苦,就痛痛哭泣,祈禱耶和華。」十五節:「我是心裏愁苦的婦人……但在耶和華面前傾心吐意。」十六節:「我因被人激動,愁苦太多,所以祈求到如今。」

「心裏愁苦」原文指的是靈裏愁苦。不知讀者們是否經歷到一些常跟你朝夕相處的人,卻是常作你的對頭,他們的言語或態度常讓你內心感到苦惱、靈裏愁苦。偏偏這種苦,又沒有人幫你解決,你也不曉得可以找誰訴苦。上述三段經文讓我們看到,哈拿一愁苦,就祈禱、對神傾心吐意。這種靈裏愁苦的光景可能持續好長一段時間,以致她「祈求到如今」。

「傾心吐意」在原文中是指「倒出來」,舊約聖經其他處曾翻譯成「極其悲傷」。例如:約伯記三十章十六節說:「現在我心極其悲傷,困苦的日子將我抓住。」那好像是一個人在極痛苦的狀態下,來到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面前,話都還沒說半句,眼淚跟心酸都在對方面前倒出來,像洪水泛濫,又像情緒洩洪一樣。

哈拿因靈裏愁苦,禱告到一個地步,已經不管她外在的形象,以致祭司以利過去拍她,責備她說:「妳到底要醉到幾時,妳不該喝酒的!」說實在的,哈拿真的有理由心裏愁苦。她的丈夫不懂她的痛苦,以為自己的愛可以醫治哈拿在社會跟家庭中的地位失落跟歧視。而身為神職人員的以利也不懂她的痛苦,竟然把她傾心吐意的禱告解釋成醉酒,把她看成是不正經的女人。哈拿在這些痛苦中,沒有人能醫治她。難怪她會禱告到讓旁人看來,像是失態的婦女,想必她一定是一把鼻涕,又一把眼淚。

認真的為主而活

然而,靈裏愁苦的哈拿跟神的禱告,並不是一味的埋怨。她對她的命運還是有信心跟盼望,她認真的祈求神,祢若願意賜我一個兒子,我會把他獻給祢作拿細耳人,不用剃刀剃他的頭。那意思是指分別為聖,獻給神。

哈拿的禱告看起來好像是在跟神從事一場交易,其實不然!哈拿的禱告中,特別指明她是要把兒子獻給神當拿細耳人的。哈拿的丈夫以利加拿其實是住在以法蓮山地的利未人。利未人是神揀選來專門全時間協助祭司在聖殿裏事奉。當時正處在士師時期,社會道德普遍低落,連事奉神的人都沒有好榜樣。祭司以利的兩個兒子沒有見證,讓人厭煩獻祭。哈拿每年到示羅看在眼裏,她的心願是得著一個敬虔,分別為聖事奉神的兒子。所以表面上這個禱告是為哈拿洗刷她沒有兒子的羞辱,但她並不是為滿足自己有兒女、有靠山而求子,而是求主讓她生一個可以忠心事奉神的兒子。
神悅納了她的禱告。透過祭司以利的祝福,哈拿回家後與丈夫同房,懷孕生下了撒母耳。撒母耳原意是指「他的名是神」。但希伯來的發音,跟求來的「求」字很像。每逢哈拿呼喚撒母耳的名字,大家聽起來就像是哈拿不住地在提醒自己跟別人一樣:這個孩子是求來的。撒母耳讓她想到她在神面前的禱告跟許願。

跟哈拿不同的是,創世記中有兩個女人利亞跟拉結,曾為了爭取家庭地位與丈夫的重視,而陷入比賽生孩子的競爭中。創世記三十章一至廿三節描述她們姊妹兩人比較生孩子,不惜把婢女也送給自己的丈夫幫忙生小孩。而開啟這場戰爭的是蒙丈夫所愛的拉結。她因嫉妒姊姊能生,就疲勞轟炸她的丈夫,不惜把婢女讓給丈夫幫自己生產。拉結幫幾個孩子所取的名字都顯出她內心的苦毒跟較競。像:拿弗他利,意思是相爭。即使雅各深愛她,不愛她姊姊,但拉結仍心有不甘,最後是死在產難中(卅五:18),死前甘脆把孩子取作便俄尼,意思是我悲哀的兒子,但雅各把孩子改名為便雅憫。

反觀哈拿,她原本可以上演一場大老婆復仇記,但她的眼光沒有停留在女性間的勾心鬥角,而是轉向神,求告神在她的命運中引導。在一個對女性價值常定義在傳宗接代功能的社會裏,哈拿的認真讓她自己從神那裏找到一條出路,為主而活。

哈拿認真的面對自己的困境,認真的求告神,認真的為主而活。神使用這位在傳統社會中,對女人角色僅定義在傳宗接代的價值下,認真展現出她生命美麗的氣質。當撒母耳斷奶後,她就把兒子帶到聖殿,讓他操練成為小祭司。簡單來說,當撒母耳正式可以擔任祭司之前,他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時間跟在大祭司以利身旁學習。神不僅立撒母耳成為士師、先知,並且揀選這個不是亞倫後代的利未人,也可以擔任祭司,為神的百姓獻祭禱告。撒母耳有生之年,帶領以色列人的心歸向神。他所做的,也正是她母親當年對他的影響。

不絕望 不放棄 不後退

哈拿的困境,雖然是傳統對女性社會價值觀感的產物。但我們發現她既沒有成為屈服在時代困境中的犧牲品,而是很有膽識的來到神面前哭求她內心的渴望。哈拿的渴望並不是單單只是解決自己生育的問題,其實也隱藏著當時社會中的低氣壓——沒有適任的領袖帶領他們走出面對政治與社會的困境,他們看不到出路。

從文學筆觸來看,我們發現哈拿的不孕、遭到對頭的刺激、到神面前來的祈求,恰好都呼應當時代的背景。那時以色列沒有王,各人任意而行,社會道德敗壞,在政治上以色列不斷遭到敵人非利士的攻擊,狼狽不堪。神卻使用一個女人求子的禱告來催生一個新世代,跟合主心意的領袖。因此,這場大老婆與小老婆的家庭問題,刻劃的不是小情小愛,而是大老婆大器的生命力。

認真的女人,常在生命的困境中彰顯她們的韌性。她們不是油麻菜籽隨風飄動,而像是一顆大樹,在盤根錯節的生活情節中,緊緊抓牢神。願主讓我們透過哈拿的故事,讓那些受困於環境之中,卻又苦無出路的人,都學習認真地面對困境,不要絕望!認真地求告神,不要放棄!認真地為主而活,不要後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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